试论侵华日军对中国出版发行文化机构的破坏及对图书典籍的掠夺

　　[摘要]从上世纪三十年代起，日本发动了长达十四年之久的侵华战争，日本军国主义者有计划、有组织地对中国文物典籍进行洗劫，公然对中国的文化教育事业进行全面的破坏。本文在依据史实的基础上，主要以商务印书馆和新闻媒体等为研究对象，论述日军对我国出版发行机构的破坏。
　　[关键词]中国；日军；出版发行机构；破坏
　　自1931年9月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上中国领土，直到日本战败投降止，侵华日军长期以来对中国各地出版发行文化机构和图书文献进行有组织的破坏和抢夺，造成了中国图书事业乃至整个中华文化的空前灾难，抗战时期中国各类图书损失数以千万计，后果无法估算。下面以商务印书馆和正中书局等为个案进行分析。
　　（一）对商务印书馆的破坏及劫掠
　　商务印书馆成立于清光绪23年（1897），总厂设在上海闸北宝山路，占地八十余亩，为总务处、印刷所、编译所、尚公小学及东方图书馆所在地，后于棋盘街新建了发行所，规模日益宏大。在历任总经理夏瑞芳、张元济和王云五等人的领导下，确定了其出版事业的方针，一方面发扬传统文化，一方面介绍西方文化，力图通过中西文化的交流来发扬中国传统文化。其次，该馆又举办实际教育事业，如尚公小学及幼稚园，积极培养职员和闸北居民子女。在这其中尤以创办于民国13年（1924）的东方图书馆为著名。此馆是在涵芬楼的基础上扩建而成，馆址在宝山路以西，占地11亩9分4厘3毫，馆屋为当时最新式的钢筋水泥大厦，所藏图书，除涵芬楼原有者，经过多年搜购，已达488,395册。1932年1月28日，日本陆战队突然袭击闸北。第二天上午10时，又轰炸了宝山路商务印书馆总厂。总务处、印刷所、栈房、木匠房、储电室、自来水塔、住宅和东方图书馆的房屋，都被炸毁，浓烟蔽空，焚余纸灰飞达数十里外。而印刷所的仪器文具、铅件、机件、纸张、原料、寄售书籍、寄售字画，也全部化为灰烬。当时由日本四架水上飞机，轮番轰炸。据日本海军大尉小田所记，当时飞机携有五百公斤炸弹多枚。3月2日，日军占领闸北后，又派兵入侵该馆，继续纵火焚烧，损失之大，无法估量。一时中外震惊，上海市商会等团体致电美国总统胡佛，恳请主持公道，制止日军在华的文化暴行。当时的中央研究院院长蔡元培等也致电国际联盟下属的国际文化合作委员会，呼吁制止此类“破坏文化事业及人类进步之残暴行为”。3月21日，国际联盟派遣李顿（LordLytton）调查团莅临被毁的东方图书馆察看毁坏情况。单以东方图书馆而论，其损失包括中外图书、照片、图表、方志、杂志、报章等。东方图书馆的全部藏书46万册，包括善本古籍3700多种，共35000多册；全国最为齐备的各地方志2600多种，共25000册，悉数烧毁，当时号称东亚第一的图书馆一夜之间突然消失，价值连城的善本孤本图书从此绝迹人寰，这不能不说是中国文化史上的一大劫难。据该馆初步估算，这些书籍购进时的价值为16，283，395万元，这个数额是相当惊人的。
　　1937年8月13日，中日战争全面爆发，商务印书馆又再次遭到日军炮轰，宝山路总公司被占领。第五厂、存水池、制版厂、栈务科、自流泉水塔等处的机器工具、生财装修。原版外文书、国内版图书、仪器、文具、纸张等都被日军占有。
　　据商务印书馆的估计，从七七事变到1945年日本投降这段时间内，该馆除上海总公司和香港分厂的资金全部损失外，其各地分馆、分厂、分站的资产经查明遭明确损失者，有以下各处：1937年9月，保定、邢台分馆的国内版图书、仪器，被日军攻占掠夺。1938年10月10日，北平琉璃厂分馆国内版图书，被日本宪兵队侵占。青岛沦陷后，青岛中山路分馆为了保全剩余财产，改称敦源书店，也在同年四月被日本宪兵队没收。汉口中山路分馆的国内版图书，于10月25日被攻占掠夺。1939年8月，成都春熙路分馆的国内版图书被炸。1940年5月，重庆白象街馆屋遭到日机轰炸焚毁。1942年6月19日，天津大胡同分馆的国内版图书、仪器文具，全部被日军掠夺。1943年8月23日，万县环城路分馆的国内版图书及货栈，被日军的燃烧弹所烧毁。1944年6月，衡阳八元坊分馆的财产被日军焚毁。而该馆最大的两个分馆，一是南京太平路分馆，一是杭州保佑坊分馆。前者的房屋、图书、原版外文书、仪器文具等，于1937年12月全部被焚毁。后者的仪器和国内版图书，亦于1937年12月悉遭劫掠。这些正是日军蓄意破坏中国文化的铁证。
　　（二）对正中书局的破坏
　　商务印书馆之外，正中书局战时在南京、上海两地的损失也是十分惨重的。在南京方面，坐落于河北路的正中书局总局和南京印刷所所遭受的破坏最重，包括两层总厂房1栋，装订房7间，浅胶磨版房5间，地下室两间，材料库10间，职员宿舍12间三层办公楼3栋，成品栈房8间，全部损毁。印刷厂的机件损失者，包括全张印刷机12部，对开印刷机四部，德制铜版对开印刷机两部，德制三色版印刷机两部，大二号圆盘印刷机12部，及其他各类铜模、机械、铅字等，数量十分可观。此外，在太平路杨公井口的南京发行所，在户部街的杂志推广所，在升平路的分印所，在芦席营的临时办事处，在黄泥冈的时事月报社，不是被占领就是被破坏。在上海方面，计有四马路复兴里的正中书局上海分局，新闸路的上海印刷所，戈登路的上海货栈及出版分部，三马路同安里的分局宿舍及栈房，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而尤以新闸路的印刷厂损失最大，各类的印刷机全被日军占夺。
　　其他著名书局，如中华、世界、大东和开明等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为免行文繁累，不再一一枚举。日本侵略者的累累暴行，充分体现了其力图通过占有和破坏中国国文化，进而占领中国的罪证和野心。
　　（三）对我国图书的劫掠
　　日本还有计划、有组织地掠夺中国的图书，由臭名昭著的A级战犯里见蒲专门负责此事。这些组织主要有：
　　专事搜集“散乱图书”和文物的日军特科“图书委员会”。
　　“满洲国国立中央图书馆筹备处”，主要活动于东北地区，任务是搜集各种中国古旧书。
　　“新民会”，1937年12月24日成立，主要活动在华北一带。表面上是民间组织，实际是受日本特务机关控制与操纵，搜集有关抗日图书文献是其主要任务之一。
　　设在东京的“政治经济研究所”，主要搜集政治、经济方面的图书。
　　日军“中支（华中）占领地区图书文献接收委员会”。该机构于1937年12月13日成立。以“满铁上海事务所”、“东亚同文书院”、“上海自然科学研究所”等三个单位，由军特务部主持下组成，故全称“军特务部占领地区图书文献接收委员会”。其任务是收集上海、南京、杭州等地的图书，即限定在华中地区，故冠有“中支”字样日军的特务部等单位为骨干组成。
　　“学术资料接收委员会”，以上海自然科学研究所为中心所组成。负责在南京、杭州等地进行学术标本的接收和保存工作。
　　综上可见，触目惊心的图书损失，绝不能理解为是一般战争中对文化财产的破坏。日本的破坏和贪婪，是有其险恶用心的。从中国掠夺图书就是为其进行对外战争和建立殖民统治服务的，是妄图实现“大东亚共荣圈”的一个重要措施。从长远来看，日本在中国的图书劫掠，就是要毁我中国文化，灭我中华民族。
　　参考文献：
　　[1]何炳松.《商务印书馆被毁纪略》[J].《东方杂志》第二十九卷第四号。
　　[2]宋丽荣.国难时期的商务印书馆[N].中华读书报，2005年7月22日
　　[3]《正中书局财产损失》，行政院《赔偿委员会档案》，编号a016022，台北国史馆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