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汉语语法不对称现象形成的语用原则和认知规律的思考-发表论文
所属栏目:外文学论文
发布时间:2011-02-26 10:40:50 更新时间:2011-02-26 10:40:50
对汉语语法不对称现象形成的语用原则和认知规律的思考
肖友泉
(南昌大学人文学院2009级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南昌330031)
[摘要]:汉语语法中部对称现象存在于各个层面,然而对其形成的原因目前缺少真正的、可靠的解释。沈家煊用标记论解释汉语言语法的有“大”没小现象,本文则试从语用和认知的角度进行诠释,力求做到语法科学研究不仅描写,更应解释。
[关键词]:不对称标记语用心理
吕叔湘(1984)曾指出,世间事物的名称,有“大”必有“小”,如“大麦、小麦”,“大脑、小脑”,“大人物、小人物”等等,可是有不少名称是只有大没有小的,如:
大海大战大陆大殿大厅大楼大门大厦大饼大赦大喜大庆大衣大虫大使大师大杂院大红(颜色)大黄(药)大本营大杂院大本营大后方大革命大扫除大师傅大舌头大食堂(说)大话(发)大水(起)大火
汉语语法中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大”和“小”的不对称现象呢?本文试从语用和认知的角度加以思考。先说“大海”、“大陆”等为何有“大”无“小”吧?
我认为:“海”、“陆”在人们最初的映象中就是大的事物,故古代有“精卫填海”的神话传说,我们现在常讲“陆军”“陆地”,这其中的“陆”字,我想,没有谁会认为那是指一小块地方的。“殿”和“厅”与上两字类似,在古代能称“殿”称“厅”的,一开始就不会是指小房子。那现代汉语为什么要在“海”“陆”“殿”“厅”这些字(古代应该算是单音节词)前面加一个“大”字呢,这主要是因为现代汉语相对于古代汉语而言,有着非常明显的双音节化倾向。前面加一个“大”字,一则是为了适应汉语词汇的双音节化,同时也是为了人们在读和说句子时更好地掌握音步、节奏和韵律。比如说:“我从小热爱大海”,这样听起来比较自然,但如果说“我从小热爱海”,虽然意思也差不多,听起来却会感觉有点不那么自然。为什么?我认为:“从小”、“热爱”都是双音节词,宾语那个位置上也应该是双音节词,这样才会显得比较匀称一致,读或说起来才显得朗朗上口。否则,人们读起来,或者说起来,总会感觉好像少掉了什么东西没说出来。从听者的角度来说,你说得不地道,我听起来也感觉不那么舒服啊。细心的同志可能会有疑问:状、动、宾的位置上都已经是双音节词了,为什么主语位置上那个“我”字却可以是单音节词,却并没有影响整个句子的“音步”“节奏”“匀称”之类说法呢?那样理解现代汉语词汇的双音节化问题,未免显得太机械化了。在主语这个位置上出现的词语,在整个句子中是充当引起话题的作用,话题就应该简洁有力,所以主语往往是一个双音节词甚至单音节词(当然是指主语的核心,在具体的语用环境中有时不得不带的修饰词语除外)。何况单人称代词“我”“你“他””在汉语中本来就显得简洁,没必要再双音节化了,再双音节化就成了复数人称了。古代汉语表示复数人称的往往是双音节,如“尔曹、“彼等”“众人”,而单数人称则用单音节词表示,如“吾”“汝”“彼”。
这种表人称词的结构习惯在中华民族几千年的汉语生活历史中,已经形成非常强大而且深刻的心理积淀。
另外,我们发现:我们会说“这是我的语文书”,但却不会说“我的语文书是这”。为什么呢?相应的话日语是可以那样说的,因为它对应“这个”的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个词。我们要表达那个意思一般会这样说“我的语文书就是这本”。很明显,宾语位置上的“这”字双音节化了。通过这个例子,我想,人们能够理解汉语语法有这么一种倾向性:话题要尽量简洁,能用一个字说的,决不用两个字。但在焦点位置上,汉语词汇则有很强的双音节化倾向。这就是为什么许多表事物名称的词前面要加一个标记词“大”的语言内部的原因。但具体到每个词,为什么它这个做标记的是“大”而不是“小”字呢?恐怕还要从认知心理学,从“心理意象’”这个角度一一进行具体分析。
“大陆”“大厅”“大殿”的情况大致类似于“大海”。“大战”“大赦”呢?我认为,这主要还是应从心理学意义上去解释。大凡战争、赦免之类事件,或对社会发展,或对个人命运而言,其意义都非同凡响,至少可能是里程碑式的,故而“战”和“赦”加一“大”字,实际上是一种意义的标记,无非强调这个词所代表的社会意义(或至少对个人命运的意义)比较重大。“大赦”这种双音节词古代汉语里就有,这表明:标记现象绝非现代汉语的“专利”,古代汉语同样可以有标记现象。当然,它同时也表明:说古代汉语是单音节词,现代汉语是双音节词,本来就是从总体而言,其间有一个非常漫长的渐变过程。但为什么是加"大”字这个标记词来实现词的双音节化,而不是“小”字呢?笔者认为,这完全可以从认识心理学和“心理意象”的角度得到比较合理的解释。具体各个词为什么加一“大”字作标记词,而不是“小'”字,其认知心理方面的原因也不可能完全相同,需要具体词语具体分析。但这些以“大”作标记的词也还是会有认知心理方面的共同点。
让我们来看看“大饼”“大衣”二词。现代汉语里怎么就没有“小饼”“小衣”与之对应呢?一般不会那样说。我们总不好说“大饼”“大衣”乃是人们生存的必需,其意义重大,故以“大”字作为其意义的标记。大体上这么说也不会错。但又不仅止于此。现代汉语的这种组合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语用习惯。说者说话时加这么一个“大”字,至少希望给听者一个印象:这东西意义不会算“小”。它至少能够产生一定的听觉的乃至心理的冲击力。
名称有“大”没“小”的还有“大粪”“大自然”“大团圆”“大少爷”等,具体情况各有不同。比如“大粪”肯定不会仅由“小便”构成,而且肯定臭不可闻;“大少爷”也不一定年纪小,能称“大少爷”的,给人一种比较固定的心理意象是:家境至少尚可,而且作派不小。“自然”、“团圆”和“扫除”本来还可以是非名词性,但加一“大”字作标记词,肯定都名词化了。
它们一般都表示事物的意义、作用、规模,对人的影响或至少给人的一种比较固定的心理意象:“大”。世界上总是比较“大”的事物才更能引起人的注意,并进而被人更好地认知。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强调对人听觉上乃至心理上的冲击力。
主要参考文献:
[1]沈家煊《不对称与标记论》1999年9月第1版江西教育出版社
[2]邢福义《现代汉语》1991年5月第1版高等教育出版社
[3]齐沪扬《对外汉语教学语法》2008年3月第1版复旦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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