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论文创新集群的演化路径:产学研互动机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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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4-04-21 09:44:55 更新时间：2014-04-21 09:17:55

　　自1990年代以来，迈克尔·波特教授提出集群在形成国家竞争力中的地位与能有力地促进区域经济发展的论断后，创新集群成为全球关注的焦点。以美国硅谷高科技产业集群为代表，引领全球以创新为导向的经济的发展，不仅在发达国家，即使在发展中国家，都在研究如何促进产业升级，复制硅谷模式，培育创新集群的战略。

　　摘要：本文以硅谷创新集群的演化机制为例，提出产学研互动机制是创新集群演化生成的主要路径。因此，发展中国家培育创新集群一定要选取产学研技术契合的区域作为突破点，长期投入，加强互动，才能成功培育出经由国际竞争力的创新集群。

　　关键词：创新集群,演化路径,产学研,互动机制

　　学术界对创新集群演化路径的研究认为主要有两种，如MartinaFromhold-Eisebith和GunterEisebith（2004）认为，第一是从上而下推动，主要是由政府在集群形成路径中发挥的作用的大小来决定；第二是从集群内部自发地演化到创新集群，依靠市场的竞合关系逐步发展到创新集群。本文认为，这两种演化模式都难以形成创新集群，只有产学研形成互动机制才能促进高科技产业集群的形成与发展。

　　一、硅谷创新集群是产学研互动的结果

　　硅谷的成功成为全球以高科技产业的典范，如是很多国家和地区模仿硅谷的环境创建高科技产业园，如以色列之特拉维夫、芬兰之赫尔辛基、印度之班加罗尔、日本之筑波城、台湾之新竹科技园。我国也不例外，如北京之中关村、武汉之光谷、杭州之软件园、长沙之麓谷等等。但是，这些地区克隆硅谷模式，在地区经济发展中逐步形成一定的力量，但尚无一处能够成为世界科技的第二中心。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缺乏产学研之间的良性互动机制。因此，重新梳理一下硅谷产学研互动机制是有意义的。

　　1.硅谷的发展离不开斯坦福大学的强有力长久的支持与参与。斯坦福大学自1891年开学以来，一直秉承“实用性”与“外向性”的办学宗旨，以及对“成功”和“完美”的追求，使它成为世界上举世闻名的顶尖大学之一，每年毕业的优秀学子为硅谷不断地播下高科技的种子。斯坦福不仅为硅谷提供人才，在建校初期，是直接参与硅谷的布局与发展，可以说是共同成长。

　　硅谷电子工业的发展可以说是在斯坦福电子工程学院一手扶持起来的，1906年斯坦福大学工程学院毕业的西里尔·埃尔维，在斯坦福电子工程学教授的支持下研究新型的电波发射仪器，并于1909年在斯坦福所在的柏拉阿图市成立美国西部第一家电话电报公司—联邦电信（FederalTelegraph），斯坦福首届校长乔丹自己拿出500美元投资埃尔威，这是历史上大学人士直接参与企业运营的第一例。像这种斯坦福大学毕业、或者是在斯坦福做教授而出来创业的数不胜数，比较著名的如雅虎创业者杨致远、大卫·菲罗；惠普的创业者惠利特和普卡德；瓦伦公司的威廉·汉森、瓦伦兄弟；肖克利的半导体公司等等。关于硅谷电子产业发展不能不谈到一个人，那就是斯坦福的副校长，电子工程学院的院长弗雷德·特曼教授，他善于认识人，具有锐利的眼光，他的想法是要建立一个以斯坦福大学为中心的美国西部电子工业集群，并为此奋斗终生。他利用自己手中能够掌握的资源不断地为硅谷产业的发展注入活力，在不同时期矢志不渝地关注和支持硅谷的发展，他本人也担任惠普公司的董事10余年，他所创立的学校科研与产业互动的模式成为今天的典范。可见，斯坦福大学在硅谷的发展中起到持久的孵化器与产业催化剂的作用。

　　2.斯坦福创立了产学研合作互动的模式。特曼教授不仅培养了大量的硅谷科技精英，而且直接领导或建言建立了直线加速器实验室、电子工程集成系统研究中心、斯坦福工业园、斯坦福与硅谷产业界合作的斯坦福研究院。这些平台的建立，一方面吸引国内外优秀人才来到斯坦福，来到硅谷，另一方面产生了大量的科技成果，直接转化为产业。成为大学与硅谷产业直接合作和交流的一种典型模式。如斯坦福工业园在建设一方面可以吸引资金，另一方面增强了师生与工业界的互动，逐渐将产业园建成高科技产业中心，1956年是只有10多家公司，但是都是有名的企业如瓦伦公司、惠普公司、洛克希德公司、通用电气、柯达等创新性的公司。现在斯坦福工业园有200多家公司，最大的是惠普公司的总部就在斯坦福工业园内。斯坦福工业园聚集了高科技的人才、技术、资金和信息渠道等要素，不仅使园区内的企业快速成长，而且也使园区成为硅谷高科技发展的放射源和孵化器，以斯坦福工业园为出发点，高科技产业集群向南部的圣他·克拉克谷蔓延，直到被冠以“硅谷”的美名，斯坦福大学、斯坦福产业园功不可没。斯坦福直线加速器研究中心，也出了不少的研究成果，如理查德·泰勒因为在此中心发现了比原子核更小的粒子-夸克，伯顿·理查特发现了J粒子而获诺贝尔奖。斯坦福医学院的教授们利用直线加速试验室，发明了核磁共振仪等一些列科研成果为硅谷的生命科技打下了基础。而系统集成中心，该中心不仅合各方之力完成了很多半导体工业急需的的科研项目，而且为高科技企业培养了大量直接相关的技术人才。还将其先进的实验设备、仪器租借给园区的小企业使用，为新建企业提供了难得的科研实验工具。斯坦福研究学院是集大学与产业界之力进行应用科学研究的典范，它的科研成果很多，如1955发明的磁性印刷字母识别器、1961年发明的喷墨印刷术、1963年发明的光盘记录仪、1964年发明的鼠标输入器和计算机用户界面等等都直接转化为产业。

　　3.学校与产业之间形成正反馈模式。一方面斯坦福支持了硅谷高科技产业的发展，如斯坦福专利办公室，为教授们申报了400多项发明专利，而且将这些成果直接转让给产业，产生了6000多万美元的专利收益，反过来，用着一些专利报酬进一步投入科研中，吸引大量人才。使斯坦福在理工方面与麻省齐名，在社会科学方面与哈弗媲美。另一方面，斯坦福大学毕业的学生在创业成功后反哺学校科研资金，如惠普就捐资3亿多美金给斯坦福大学作为研究基金，还有企业在于斯坦福研究机构联合研究过程中获得的专利酬金与学校分享，这样学校又将这一些资金拿出支持新小企业的发展与建立。另外，斯坦福经常与产业共同举办学术研究活动，有时将学术会议在企业和大学之间轮流举办，这样进一步加强了产业与研究机构、学校师生之间的联络，这种大学支持产业，产业与大学合作，反哺学校的科研，在斯坦福和硅谷之间形成了正反馈机制，正是这种正反馈机制促进了硅谷创新集群的演化与发展。4.其他科研院所在硅谷成长中不可忽视的作用。在美国硅谷的发展过程中，政府部门支持的研究中心，对硅谷高科技企业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支撑作用，尤其是在经济萧条时期。如1933年联邦政府在柏拉阿图市建立空军基地，30年末又将第二航空航天基地阿莫斯（Ames）中心放在空军基地旁边，阿莫斯中心既培养了人才又开创了美国航空航天产业，所研发的各种尖端科技的产品不胜枚举，对外太空的探测使美国在测量仪器、空间站、航天飞机、宇宙飞船等领域始终站在前沿。施乐公司在斯坦福工业园旁边建立的科研中心，简称PARC（PaloAltoResearchCenter，柏拉阿图研究中心）在70年代首创计算机用户式联网结构，发明了目标取向式编程法的Postscript计算机语言，1973年研制了世界上第一台个人微机，第一台激光打印机，并首次使用了图像界面来进行输入，这些技术都有力地促进了硅谷计算机IT产业的发展。硅谷还有海军研究所、IBM技术中心等优秀研究机构，这些研究机构在硅谷的发展过程中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尤其是人才的流动机制和正式和非正式的交流机制，极大地促进了技术和人才的流动。

　　二、硅谷创新集群演化的互动机制

　　创新集群的优势在于主体之间的互动，从而快速地传播知识，交流思想，从而产生创新。创新在硅谷成为产业发展的动力。那么，构成创新集群的主体如大学、研究机构、产业以及其他机构之间是如何互动的？或者说，主体之间这种促进知识扩散、交流的互动机制是什么？这是问题的关键。

　　通过对硅谷产业发展过程的研究发现，硅谷主体之间的这种互动主要分为两类，一是在产业、大学与研发机构之间进行的，其次是产业之间的互动。两种互动机制共同推进硅谷产业发展，培育创新文化。

　　在产业与大学之间、产业与研究机构之间可以说基本上没有利益冲突，在没有利益冲突的组织之间比较容易形成良好的合作关系，尤其是在互利双赢的博弈中，更容易建立合作关系。而在创新过程中科研机构和产业之间逐步形成不同层次的分工，这种与产业技术关联的分工，促进了创新的商业化。那就是在硅谷高科技产业发展中，基础性的、长久的、投资周期长，回报慢的技术研究以及边缘科技和超前技术等领域进行长期大量的投资，基本上是由政府投资。而应用技术主要由企业或企业研究中心承担，这样就形成良好的互动和合作。硅谷高科尖端技术主要由阿莫斯中心、斯坦福大学、加州伯克利分校和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等承担。但是，他们研发的成果不是只申请专利为止，而是以产业化为最终目的，这样，他们经常性地与产业协作，共同研发一些产品，甚至大学在做项目的时候就请企业的研究人员共同参与，产品出来后一拨人去建立公司，而大学、研究院所与产业之间的互动主要是以合作为主的互动模式。主要表现为几个方面：第一，是大学主动推动，建立产业园，将大学的创新资源与企业的创新资源整合起来，使大学产业园成为硅谷发展电子产业的创新平台，大学的科研成果与企业要么是合作关系，要么是以契约关系来保障；第二，建立联合研究院，由大学的科研人员和企业技术人员建立研究院，利用大学资源和企业资金共同开发产品，孵化新企业，斯坦福研究院先后孵化几十家高科技公司，使产业与研究院之间建立一种产业的共同体。第三，建立交流平台，与企业之间经常性地联合举办学术研讨会议，以学校为主，将全球顶尖的科学技术人才请到硅谷来讲学、交流，直接促进知识的扩散与流动。以企业为主让师生了解产业的研究与需要。另外，还无偿地为一些协会、俱乐部提供交流的场所，如家电俱乐部就经常性举办各种产品展示，为新技术提供交流展示的舞台，也为爱好者提供交流的机会。像苹果电脑的创始人埃兹别克、乔布斯等都曾是家电俱乐部的常客。

　　除大学、研究机构与产业的互动机制之外，还有产业之间的互动模式，产业之间存在竞争与合作两种互动机制。产业之间的竞争模式，这也是一种产业之间的互动模式，彼此竞赛，在技术上你追我赶，这是一种强烈的互动，因为落后就会被淘汰。如互联网产业共同推进的企业往往有很多家都在做类似的工作，如雅虎杨致远与大卫·菲罗在做数据库式的应用软件的同时，同为斯坦福的学生建立的“兴奋”（xecite）等也在做同样的工作。英特尔在做集成电路与微处理器时，国民半导体以及AMD等也在发展这一产业。正式这种竞争式的互动机制，共同推进产业发展。硅谷产业发展过程中还有合作性的互动模式，那就是相互学习、帮助、合作研究开发的互动模式，共同促进产业的发展与创新。如惠普初期因为缺少资金生产能力不够、因为缺乏管理经验，常遇到管理问题，惠利特和普卡德就去找查理斯·里顿帮助，在他的工厂生产音频振荡器，结果使成本大大降低；而当惠利特和普卡德去东部的通用无线电公司学习的时候，创始人麦尔维尔·伊斯海姆直到惠普将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可是他没有采取扼杀的手段，而是要他的专家帮助惠普解决关键的疑难问题，因为在伊斯海姆看来，有一个企业推广新产品，不如多几个企业共同来推进能让消费者接受，这就是硅谷竞争者之间的互动机制，共同推进新产品，做大产业的机制。

　　总而言之，在硅谷高科技产业集群成长过程中，以大学、研究机构和产业之间的合作为主线，形成有利于产业不断演化、发展的互动模式；同时，产业之间的竞争也是硅谷产业互动的一种模式，这种竞争模式作为合作模式的补充，对硅谷形成创新动力系统有着重要的作用。

　　三、硅谷创新集群演化发展的互动机制对我国培育创新集群的启示

　　我们国家很多城市如北京、天津、上海、武汉、长沙、广东、重庆、大连等等好多地方都制定了产业升级，培育创新集群的战略。但是，我通过了解观察长株潭的产业集群，即长沙的工程机械产业集群、株洲的机车产业集群以及湘潭的发电机械产业集群还有浏阳的生物药业产业集群，发现我们的产业与高校、科研院所的互动远远不够，甚至尚未建立产业、技术、人才方面的联系，更不要说互动。产业是产业，高校是高校，各自发展，没有形成互动。长沙的高校如中南大学、湖南大学、湖南师范大学、长沙理工大学、国防科技大学等在国内也都是有名的大学，可是，湖南大学、中南大学的研究所、重点实验室很少与这些产业联系，或者就是为了产业发展而建的。产业集群本身也很少主动与这些大学共同去建立研究院，为产业发展出资进行研究。两方面都是优质资源，可是，不能整合在一块，因此，很难像斯坦福大学与硅谷电子产业那样能够建立如此紧密的关系，甚至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分不清楚边界。所以，我国应该从硅谷产学研之间的密切关系中受到启发：1.产学研各自单打独斗，不能发挥整体优势，甚至浪费国家资源。因为，在大学建立重点实验室要花很多钱，可是这些重点实验室，即使有重要的发现、发明，可是与周边的产业没有直接的联系，不能转化为生产力。光申报专利是没有用的，必须能使这些成果商业化才能真正促进生产力发展，才能为产业升级做出贡献。因此，我们，需要重新审视现有的集群与大学的关联，从而决定资金的投放，这样可以充分利用资源，促进产学研之间的互动。

　　2.重新审视大学的发展战略，研究型大学的研究方向，应该与产业调整，转型相关，与产业集群的升级紧密相关。像斯坦福大学始终坚持“应用性”与“外向性”的办学宗旨，大学的领导的思想是要建立以斯坦福为中心的美国西部电子产业集群，并以此为目的。只有思想转向产业才能有以后的一系列的举措，如不仅建立研究中心、实验室，而且建立产业园，联合研究院等一系列举措。因此，我们的大学只注重理论研究是远远不够的。

　　3.国家应该选择合适的产业集群与大学群比较契合的区域，如海淀中关村、武汉光谷、长沙麓谷等这些高校与产业相对集群的区域，作为重点突破的点，给予重点支持。对科技力量与产业进行整合，建立院校与产业形成关联的合作模式，逐步形成产业与高校研究院所的良性的互动模式，这样将知识创新与技术创新结合起来，培育出若干个创新集群，这对我国产业的发展尤其重要。

　　进一步优化国家重大项目研究的模式，改变原来形式化的科研院所与产业合作的模式，为真正意义上的科研院所与产业合作的模式。原则上建立大学以及研究所与本区域产业集群有关的技术研究为合作团体，而不是那种拉郎配式的合作关系。建立像硅谷斯坦福电子工程学院与硅谷产业的关系模式予以支持。

　　四、结论

　　创新集群的演化发展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竞争力的集中体现，培育创新集群将成为国家发展战略。创新集群的演化是一个长期的产学研互动，形成良性循环的结果。培育创新集群必须按照选取大学、科研院所的科研方向与产业集群技术与产品相对关联的区域作为突破点，长期予以支持，加大投入，才能在技术创新上有所突破。并且要强调产学研之间，尤其是产学之间、产业之间这种互动机制的建立才能形成真正的集群创新力，才能促进经济的持续增长。

　　参考文献：

　　[1]MartinaFromholdEisebith&GunterEisebith（2004）Howtoinstitutionalizeinnovativeclusters？comparingexplicittop-downandimplicitbottom-upapproaches，in：ResearchPolicyVol.342005，Pp.8，1250-1268

　　[2]刘担，硅谷之路：一位硅谷华人眼中的创业传奇，长春出版社，2000年1月1版

　　[3]姜彩楼、徐康成，创新集群的内涵和形成路径研究，现代管理科学，2008年11期